“哎,你说,认识方县长这么多年了,怎么就看他一点也没变呢?不见老,真是不见老啊。”冷晓红眼睛盯着方大正的方向,叹息道。她的话倒是叫申晴闪了一下脚。他没变吗?为什么她觉得他变了呢?变得更加世故,更在乎自己眼前的一切,特别是对自己,怎么也没有了原来心跳的感觉。
或许,是自己错了吧。任何事情,包括感情,经过了多年的沉淀,只会越来越淳厚,就像水,没什么滋味,但缺少了就人要人的命。
“冤枉啊……求领导们给我做主啊……”方大正他们正走出一个棚的时候,突然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,正跪在地上,向着他们的方向大哭,口口声声地喊着冤枉。
方大正不解地看着冷家平,这个应该是东口村的人,而且应该见过方大正,也知道他的地位,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。看着女人哭得伤心,方大正不等冷家平说什么,紧走几步来到中年妇女跟前,两手赶紧扶住了她。“大嫂,这是怎么了,在这儿哭什么?”
中年妇女抬起头,眼泪还挂在脸上,抽泣着说:“你是方县长,我知道,你是大官儿。在我们这上青坪还当过书记,你来我们庄的时候,我见过你!你可得跟我做主啊!我要活不下去了。你得救救我们一家。”中年妇女一边说一边哭,方大正一下子竟然没把她扶起来,只好就势蹲了下来。
“您别伤心,有话慢慢说,走,到那个棚里坐一会儿。需要我帮你什么,坐下来,咱们往透亮里说。”方大正示意冷家平,让他帮个忙,把大嫂扶起来。
冷家平急忙上前,“二姐,你快起来吧。你的事儿不是都有说法了吗,怎么又吐噜反账的?”女人不再坚持跪在那儿。见好就收是人最理性的选择。“二姐,走,跟方县长的,咱们先到那里棚屋里坐一会儿,我说你听着,我说的少了你再补充,说的不对了你再纠正,行不行?别哭别闹,事有事在,理有理在,亏不了你!”
冷家平扶着女人,向最近的一个大棚外面的屋子走过去。这种屋子,一般建在冬季日光温室入口的外面,屋子不高,也不大,一般用来冬天看棚,也可以避免寒风灌到大棚里去。
女人坐定,其他人都站着。冷家平本打算请方大正到家里去,方大正拒绝了。“这个是我叔伯二姐。她呀,就嫁在本庄里了。前几年日子过得不错。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。闺女是个大的,在外面上着大学呢。儿子是小的,去年掉到坑里了。”冷家平的话刚说到这儿,方大正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且听着冷家平接着往下说吧。
“那个大坑是砖厂取土造成的。前些年我们村不是有个砖厂吗,取完了土也没有回填,就一个大坑在那晾着。我们也找过他们,可工作做了不少,实际效果却没有。后来,砖厂不干了,大坑里积满了水,我那外甥到坑边上玩儿,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滑了进去,就这样没了。”
“我那外甥才10岁,是我这个二姐的心尖儿。那个砖厂的老板就是上青坪村里的。说句不好听的,那人就是个地痞。一开始,我们觉得毕竟是自己没看好孩子,他多少给点丧葬费就行了。结果人家挺横,一分钱也不给。后来我二姐找人咨询,原来一切责任都在那个地痞,他应该对那个坑进行回填的,如果还没来得及回填,也应该设个警示标志。”
“我二姐就起诉了,法院判我二姐胜诉,那个地痞得给我二姐家20多万块钱。官司赢了,我们都挺高兴。可人家那边,一毛不拔,而且就跟我二姐说,你爱找谁找谁,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!我二姐夫脾气不好,跟他打了一架,结果人家没咋的,他气得脑出血,现在还在坑上瘫着呢。”冷家平叹了口气,看看还在抹眼泪的二姐,他真是没有办法。法院他找过了,很多无法执行的理由,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一个家,就这样毁了。
“方县长,我知道你是个好官儿,你能替我们办事儿。您给说句话吧,赶紧让他们把钱给我,我好给孩子他爹治病去。他那个病呀,恐怕治也治不好了,太晚了……”女人豆大的泪珠,砸得方大正里发疼。
他是过过苦日子的人,知道苦人的日子不好过。当法律遇到无赖,法律是如此无力,如此苍白。在老百姓的认知里,杀人偿命、欠债还钱,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可在无赖的眼里,法律是全老实人准备的,对他们而言,强硬就是法律、拳头就是法律。
“大嫂,你的事儿我知道了。放心吧,这件事我会帮你的。亚昆、家平,咱们去大嫂家里看看吧。”方大正建议道。几个人跟在方大正的身后,一起向东口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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